书法大家的成功,得力于天时地利人和。
胡小石取法黄山谷及北碑和汉简等多家,力倡碑帖融合。笔势荡漾,长枪大戟,收放自如,擒纵得力。中宫紧结,欹侧趋势,又融入米芾的“刷”乃至汉简的痛快之笔,可谓酣畅淋漓和沉稳雄肆兼得。
高二适与胡小石皆位列“金陵四老”,完全是帖牍风韵,平生致力于章草,在明代宋克等人的基础上进一步发挥,气势开张,点画飞扬,格调不凡。路子正而起点高,脱尽尘俗之气,当是学问濡染之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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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蘧常是章草巨擘,甚至有“后王胜前王”之誉,足见推崇之意。将碑意植入,点画凝重,入木三分,如铜浇铁铸。别具匠心处在于反其道而行之,章草皆以简便为要旨,王氏独求繁复,缠绕回环,气韵高古。
郑诵先书法难得一见,将《宝子碑》与章草相结合,独具一格。《宝子碑》的字形有了古雅沉稳之姿,章草多了灵动之变,长款小字和正文大字营造出独特的对比,功夫到家。
朱复戡亦是章草大家,融将金石到毫尖,将三代吉金和诏版的功夫化到行草书,铁画银钩,劲挺开张,看似随意发挥,无意之笔,却处处用心经营,势出自然,天头地脚平整如刀切,应验了那句老话:十年平头,二十年平脚。
王福庵平生书法成就在篆隶,功夫过人。最高明之处在于,看似“形同算子”却有细微变化,从不板滞,就如同在悬崖边行走之人,虽然令人心惊,断然不会失足。此扇面妙在章法,团成一气,字形大小自然搭配,组合妙造无垠。
邓尔雅书印兼擅,入印文字的尝试种类前无古人,故而篆书风貌多变,手到擒来。此联笔画圆润遒厚,饱满有力,字形纵长而增加宽度,愈加稳重。在技法上吸收了印章的处理手法,如“心、出、风”等字别有情致,将清雅古逸的特点呈现出来。
邓散木平生涉猎多体,一生刻印数量难以相颉颃。膂力惊人,篆隶功夫最深。晚年融会贯通,随意生发。此联学伊秉绶而能变化,厚重遒劲中见灵动机变,不守故常。
赵朴初崇尚帖学,书法平生主学苏轼,讲究笔致的精致,回腕翻转,书卷气充溢字里行间,虽无刻意夸张之变,然字形跌宕多变,而又能浑然一体。
陆维钊是碑帖结合的典范,平生喜作“蜾篆”,篆隶“混搭”,自成面目。行书潇洒猛利。每个字形都注意到局部的疏密处理,对比强烈,但整体感极强,如“翠”字上下错位,笔势如此,并无不可。
王个簃意临《石门颂》,从笔画形态来看,用的是羊毫,蓄墨较多,笔画饱满厚重,虽铺毫,却能运笔如飞,恰如其分地体现了《石门颂》“草隶”特点。两行字形大小悬殊,第二行略挤,倒也符合“行间生滞”的自我评价。总的来看,人书俱老,天真浪漫,不拘绳墨。
余任天书如其名,是一个比较有个性的人。从他独以楷、行书入印就能感觉到,不愿仰他人鼻息。此行楷对联落拓不羁,笔画和字形有出人意料的变化,如“诗”字的紧凑,“秋”字起笔有意高耸,令人印象深刻,个人心性一览无余。
(原标题:名笔风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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